【亿邦原创】8月19日,在「看见数字化价值」亿邦产业互联网大会上,长三角产业数字化创新中心负责人李慧龙与棉联CEO肖时国、致景科技品牌负责人邹媛娇、沸点资本创始合伙人姚亚平、泥藕资本投资合伙人汪小康,就“纺织服装全产业链变革新动向”主题展开了深度对话。
肖时国认为,目前看从成衣制造到布端的小单快反是相对成熟的,再往纱线、棉花上游端反推,难度比较大,但我们业也一直在积极探索,从纺纱厂核心生产链条下功夫,为其提供交易、供应链管理、技术升级与智造等服务。
邹媛娇介绍,致景科技不仅在找布环节做了数智化改造,还在生产环节做了很多升级。通过工业互联网平台及飞梭系统,将AIOT设备装到工厂的机器上,进而能看到所有机器设备的运转和生产情况,为供需双方实现精准匹配,从而达到上云上产业协同,提升供应链效率,为企业降本增效。
姚亚平表示,无论哪个行业,产业链要不要数字化、怎么做,都是由出钱的人带着走,谁愿意出钱,谁就能在这个环节带来改变,只要存在改变,就存在撕裂,存在新公司崛起的机会,对投资人而言,变革意味着有机会参与新公司成长的机会。
汪小康认为,泥藕资本对消费科技特别重视,比如一家对服装、沙发表皮做物理抗菌的企业,服装的表面是物理微米级的纹路,从鲨鱼纹怎么保证生物自洁研发而来。这种新技术能够对医用手套、导管、沙发的皮、汽车的座椅、服装起到物理抗菌作用,而不用化学物质,从这个角度看,该领域会有很大的机会。
据悉,「看见数字化价值」亿邦产业互联网大会于8月18日-19日在北京举办。此次峰会是由亿邦动力组织的年度高维盛会,同期举办“千峰奖颁奖”、“可信产业金融交流”“马蹄社产业互联网IPO专题课”等专场活动。聚焦“数字化”价值,汇聚产业互联网代表性企业和一二级市场投资人,是产业互联网领域年度风向标。
以下为演讲实录,在不影响原意的基础上,由亿邦动力编辑整理。
李慧龙:据2021年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1年实物类交易额突破10万亿,其中,近20%是服装纺织,换句换说,纺织服装交易额已突破2万亿。纵观服装产业,其前端的数据流非常丰富,后端的产业和前端消费互动也非常频繁,从这一角度看,纺织原料数字化对传统模式有哪些提升和改变?源头原料“小单快反”是伪命题吗?
肖时国:从上游纺织服装看,相较于钢铁、化工等工业品,棉花等纺织原料的数字化程度要落后四到五年。
棉联成立于2015年,从最上游的棉花切入纺织服装市场,我们的业务可以拆分几个阶段来看,第一阶段是从数据整合,当时行业里所有的数据都非常原始,且棉花作为农产品,仍然是线下信息较多。棉联最开始做的是数据整合,将所有行业资源放在平台上,为纺织产业链的客户提供资源查询、比价等服务。
第二阶段是在第一阶段的基础上向交易环节延伸,为行业提供更深度的服务。尤其中国棉花生产85%在新疆,从新疆到内地路途遥远,为了解决物流配送问题,我们与第三方合作构建供应链、仓储体系,为行业提供从交易到服务的深度产业链服务。
现在棉联发展到了交易+服务的3.0阶段,并在逐步进行数字化升级。从平台规模与盈利角度看,棉花端的天花板非常明显,近两年我们已经实现从棉花到棉花替代品化纤的横向延伸,以及棉花到下游产品纱线的纵向延伸,通过扩展交易品类,并从数据、交易服务和云工厂智造等环节来撬动纺织原料交易这一行业,为产业链各环节提升效率。
邹媛娇:纺织服装产业的特点是链条长,且各个场景相对割裂,而面料和布是连接上游原材料和下游成衣很重要的环节。
过去传统的交易方式是,面料商需要跑到线下面料市场一家档口一家档口去找布,这就面临着一个实际问题,要花很多时间或找到的布与实际想要的仍然存在一定差距。基于该背景,致景科技创立了百布网,我们将线下找布的场景搬到线上,进一步提高布的采购效率。
这几年,致景科技还在做一件事,即把面料信息化、参数化,给面料克度、纹理进行标签化,从而建立一个完善的面料标准信息库。
致景科技通过AI、大数据、物联网等技术推出一个叫找布机器人的硬件产品,这个硬件产品与POS机大小差不多,当把它放在布料上时,能够很快读取面料的信息参数,再匹配到信息面料库,就很容易找到你想要的布,过去找面料一般需要好几天的时间,现在最快速度甚至达到了2分钟就能找到想要的布。
同时,致景科技在仓储物流环节也在向数字化方向改变,现在致景智慧物流园就是通过物流、仓储智能匹配一体化,让面料在流通上的效率得到更大提升。
除了找布环节,致景科技在其他环节也做了很多数智化升级。前面也提到了,因为服装纺织行业链条长,面料更前置的环节,就是我们说的生产环节,如纺纱、织布、印染,过去行业普遍面临的痛点,一个是生产环节开机效率低,不到60%,另一个是在面料生产时,传统模式是先进行设计,再大规模生产、备货,这对于“小单快反”而言,很难快速响应,且客户对面料生产有定制化需求时,传统模式也没办法满足。
为此,致景科技建立了全布工业互联网平台,简称云工厂,我们通过飞梭智纺可以给很多工厂安装上工业互联网系统,把AIOT设备装到工厂的机器上,进而可以看到所有机器设备的运转和生产情况,且当平台上有客户有面料生产需求时,我们可以对供需双方进行精准匹配,智能派单。同时,我们还会结合MIS、ERP等系统,让上游全流程实现可视化,实现降本增效,工厂的开机率达也从过到的60%提升到了现在的80%到90%,这是我们在上游生产做的数字化改造。
李慧龙:再往上游走,原料的源头如何看小单快反这件事?
肖时国:目前看从成衣制造到布端的小单快反是相对成熟的,再往上游端反推,难度相对较大。比如布匹生产的开机停机是非常灵活的,通过机器设备就能让该环节实现可视化。但布料的上游纺纱厂的生产线相对是重资产型,每条生产线的产品规格相对固定,且不易随便更改产品品类,如果要按小单快反的要求灵活调整生产线的品种,生产线的改造以及开机、停产成本非常高,灵活性较差。所以说纺织原料端的小单快反有其局限性。
我们一直在积极探索,从纺纱厂核心生产链条下功夫,为其提供交易、供应链管理、技术升级与智造等服务。
我们目前已从最初的棉花产业链延伸到以纺织厂为核心的纺织全产业链数字化服务,那么纺织厂是我们的客户中枢,但是纺织和下游的织布、服装环节在小单快反方面有着较大的区别,纺纱生产线比织布、服装更复杂,没有布厂灵活。
我们下游纺纱厂的采购存在配棉需求,我们通过平台大量资源的AI智选,为纺纱厂提供不同指标的优质棉花。同时为纺纱厂提供供应链服务、云仓、技术改造的纺织柔性供应链一系列方案,通过平台的资源优势,纺织纺纱厂进一步降低纺原材料的库存,实现纺纱厂对棉花原料的小单快反的需求。
李慧龙:服装行业相对传统,但环节又很多,我总结了“五个一”,从一朵棉花到一根纱线,到一匹布、一件衣服,再到一个品牌。产业链上的每一个环节都有相应的产业互联网服务商,接下来从资本角度看,应该如何切入这个环节?
姚亚平:我们过去一直在投数据、互联网,现在开始投各种场景的机器人和智能制造。从互联网发展逻辑看,所有产业里无非就是“产供销”三个阶段,生产过程、流通过程和销售过程。事实上,数字化是从消费端开始的,所有销售已经开始电商化,即使没有电商化,线下店面也已经完全数据化,比如衣服销售在哪个门店、哪个仓库,这些信息都已经可追溯,这是因为中国互联网在零售端数据化做的非常好,进而促使我们的运转效率和周转效率非常高。
销售端的数据化,又会倒逼我们在供应链生产链端的数据化,比如小单快反,本质上是由于销售端的改变,导致向后端提出需求。且销售端有一定的溢价能力,比如要200件货,可以在电商平台上下单,生产出来后在市场测试,销量好追加2000件的货。
为此,即使行业不想改变,却也不得不面对被改变的事实。但行业里的从业者都抱着一个天真的幻想,觉得自己既能挣原来的钱,又能做着新的改变。发展至今,相信大家已经完全理解这件事的困难和阻力。
从长远角度看,中国销售端的数据化已经做的非常到位,无论钢铁、汽车还是棉花、布料,都已经做的很好,目前的要求已经上升到了供应链能不能数据化。
无论哪个行业,产业链要不要数字化、怎么做,都是由出钱的人带着走,谁愿意出钱,谁就能在这个环节带来改变,只要存在改变,就存在撕裂,存在新公司崛起的机会,对投资人而言,变革意味着有机会参与新公司成长的机会。
衣食住行,衣排在首位,它是一个非常基础的行业,也是一个永远常青的行业。很多人说服装行业是红海,竞争难,实际上,我们认为市场总是存在的,关键看生产技术如何满足消费者需求的变化。
泥藕资本对消费科技特别重视,正如刚刚姚亚平总说的,从大的角度看,有研发端、流量端、供应链端,从细分角度看就太多了,比如研发端的原料,现在很多服装是复合材料,产业互联网的核心是产业,互联网只是一个让这个行业降本增效,改变生产关系的工具。
我们投了一个对服装、沙发表皮做物理抗菌的企业,服装的表面是物理微米级的纹路,从鲨鱼纹怎么保证生物自洁研发而来。这种新技术能够对医用手套、导管、沙发的皮、汽车的座椅、服装起到物理抗菌作用,而不用化学物质,从这个角度看,在研发端,尤其是研发端里的新材料,我认为都会有很大的机会。
中间流量端,为什么传统服装品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原因就在于新消费者的需求、审美标准和行为方式都发生了很大改变,与产品接触的方式也变了因此,产业互联网要往行业垂直深处去,做更苦更累的活,我们也要和产业一起捞水下的鱼,泥中挖藕。
李慧龙:目前来看,服装产业有些工厂在往东南亚尤其越南等国家迁移,从投资的角度看,会不会影响信心,你们如何看待周期性问题?
汪小康:目前,中国在全球服装工厂中确实形成了一种优势,同时,中国整个产业也要往更高端走,这是现在在中国服饰产业发生冲突的地方。往高端走,意味着很多产业要分化和更合理配置,比如深圳很多制造企业已经全部迁往东莞为什么?因为深圳要做服务、金融和科技创新,深圳的租金很贵,传统制造业本身就生存不了,因此,东莞就成了承接深圳资源的重要制造基地。
放眼全球也是如此,中国具备几个特点,第一,服装工厂向东南亚迁移后,又迁回来。过去服装工厂向东南亚迁移,因为越南用工成本极低,一个人工成本大概1000元/月,甚至更少。但研发在东南亚做不了,需要在国内做,这就给供应链带来了挑战。服装产业从业者算来算去发现,如果形成产业协同,人工成本可能会高一点,但从整体上看,成本可能差不多,因此,这两年又有往回迁的趋势。
第二,本土化的一站式服务大势所趋。现在是用户为王时代,用户的标准有时候就是行业标准。为什么现在服装为什么要求快反,服装从设计到打样出货,7-15天。在这种快反趋势下,如果在越南生产,为越南客户服务是可以的,但这类产品要为其他国家的客户服务可能就来不及。
第三,在服装行业流量端,我认为现在全球用户之间的交流、接触与服务,中国应用互联网在全球独步天下。尤其对于95后、00后的年轻消费者而言,没有所谓国外品牌的概念,反倒喜欢国潮品牌。从这个逻辑看,中国在设计、综合流量分发以及供应链体系方面的能力,是一个综合评分。
总的来讲。我认为微笑曲线的核心部分一定是在中国。
姚亚平:核心是大家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放弃幻想。国外转移是必然趋势,第一,从中国今天的出口结构上看,20年前中国出口衬衫、拖鞋来换飞机,但今天,中国出口比例最高的是3C产品,,科技消费品、新能源车、比亚迪、特斯拉,服装鞋帽的出口比例占比在逐渐降低。
第二,中国服装产业核心竞争力是怎么来的?是2000前我们产丝来的吗?东印度公司是拿英国的棉花放到印度纺纱织布,中国不是这样的,我们的服装产业是崛起于服装大分工,二战结束后,从北大西洋以美国为首转移到了日本,在再日本发达之后,从日本分销到了亚洲四小龙。
90年代初的日本、中国香港、韩国的服装企业聚集在大连、长三角、珠三角,今天,大连、青岛的企业已经搬到越南、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原来在苏州的富士康已经搬到郑州、成都,后面还可能会搬到乌鲁木齐。
毫无疑问,越南不会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们要做的是通过技术延缓。比如优衣库之前在宁波扶起来几千亿市值的代工厂——申洲国际。这就意味着,所有的工厂能够通过技术提高附加值、议价能力,附加值越高,越能往微笑曲线的两端走。
文章来源:亿邦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