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国英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
年轻生命的逝去,总让人心生悲凉。
这两天,拼多多23岁女员工的凌晨猝死,让互联网巨头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互联网员工猝死,这并不偶然。
如果详细统计,那么,前10大互联网公司,几乎每个公司每年都有一起、甚至数起员工猝死事件。
快节奏、高压力,这是互联网公司的共同特征。
一份《互联网企业员工睡眠报告》显示:
81.4%的互联网员工睡眠质量不好,71.3%员工存在失眠问题 ,51.5%超过23点才上床,平均睡眠时间为6.7小时。
哀叹年轻生命的消逝,感叹互联网员工的压力。
但是,化身为圣人,从最高处指责互联网公司,我觉得,这也是没必要的。
无论是讨论家国命运,还是研判实务投资,非黑即白的单向逻辑,从来都是要不得的。
该批判的批判,但也要有深度思考。
我先抛一个引子:
员工事故密集地,10年前是制造业的跳楼,今天是互联网的猝死。
2010年,一年时间,富士康跳楼事件高达14起,引起其时社会各界的关注。
今天,员工事故密集地,变成了互联网巨头,跳楼变成了猝死。
有几点值得思考:
1,主导性产业,是员工事故发生的密集地
非主导性产业,非主导性企业,平均薪酬低,薪酬低,谁还愿意去挑战高压力。
高薪VS高压力,低薪VS低压力,这是对称的。
10年前,如果富士康的员工收入,不比中小制造企业或零散性务工收入高上一倍,肯定没人愿意去承受高压力的。
今天,如果互联网巨头的员工收入,不比传统行业,高上两三倍,985高校的优秀毕业生,肯定也不会争着抢着投简历的。
2,互联网公司的人事帐
互联网的竞争,是带有全球性的。虽然,有些业务侧重于国内,但是,技术和运营必须是对标全球的。
所以,薪酬标准,必须对标硅谷,否则,优秀人才是回不来的,是无法参与全球竞争的。
至于部分业务岗,薪酬对标可以低一些,但也不能过低,否则,公司内部又是失衡的。
互联网与硅谷,同样都是高薪酬,那么,人事帐怎么算,怎么才能算出竞争力?
更多的工作时长,更高的工作效率。
3,与10年前的富士康相比,有没有进步性
富士康的流水线,员工纯粹是工具人。
互联网企业,工作压力再大,也还是比流水线的纯粹工具人,要好一些,毕竟还是有创造力在里面的。
但是,我们必须承认,无论是要互联网公司,还是在其他性质的公司,只要是市场性的,只要是充分竞争性的,今天年轻人的焦虑,都要比10年大得太多了。
10年前,深圳富士康的流水线工人,中学毕业,拼命工作三四年,就能在深圳付得起买房首付。
但是,今天的华为员工,985名校,年薪50万,同样拼命工作三四年,在深圳却付不起买房首付。
是时代将焦虑升级了!
这才是更值得我们深思的。
所以,讨论互联网公司的年轻人猝死,仅仅批判互联网公司,是不得要领的。
更需要批判的,其实是分配制度。
不解决好分配,经济的内卷,必然加大阶层对立——至于被狂批的互联网996工作制,其实,是无数年轻人向往的工作圣地。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这几年对楼市的持续打压,2020年对互联网平台的反垄断,其意味是深远的,也给未来的分配改革埋下了伏笔。
关于分配制度,我说几点:
楼市半计划半市场,这个从2020年就开始了。
房地产税加速走来,大概率2021年立法,2022年开征。
遗产税渐行渐进,以前不具备大数据追踪的能力,现在具备了。
公司内部的一次分配和二次分配,有格局的企业家,应该提前思考。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解决好分配问题,其他问题不攻自破。
市场经济,财富的创造,是由资本主导的。
但是,财富的分配,却不应该由资本完全主导。
给劳动者更多的分配,社会才能和谐。
给年轻人活路,社会才有未来。